浅析当代博物馆教育与公众文化生活
发布时间:2021 年 11 月 01 日 |
文章作者: 《中国博物馆》杂志2019年第3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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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随着我国文化事业的蓬勃发展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步伐,广大人民群众物质生活的逐步富裕,推动了民众精神文化需求的日益增长。博物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机构,承载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和丰富的文化内涵,是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的文化符号和精神标识。文章通过对博物馆教育的核心功能阐释,提出整合教育资源,拓展教育形式,以丰富和提升公众生活品质,满足公众的精神文化需求,是新时代下博物馆的重要职责与使命。
随着我国全面小康社会的建成和大众旅游时代的到来,越来越多的公众选择文化旅游,而文化旅游的最佳目的地之一就是博物馆。公众通过在博物馆中的学习和体验,体会到更多的获得感、满足感和幸福感。近年来,大型文博探索节目《国家宝藏》以及纪录片《如果国宝会说话》的热播,在社会公众中广泛掀起了博物馆热、文物热和文化遗产热。越来越多的公众将目光投向博物馆,将博物馆作为旅游出行的目的地。在博物馆的展厅,公众驻足欣赏,学习历史文化,倾听文明记忆,感知一件件国宝重器的前世今生。新时期,博物馆与公众生活的联系愈加密切,博物馆教育已逐步成为公众文化生活的重要选择方式之一。
一、 教育是博物馆服务的首要基石
1990年国际博物馆协会首席执行官爱德华·埃博认为“博物馆第一重要的是教育,事实上教育已经成为博物馆服务的基石。”[1]
2007年8月,国际博物馆协会修订后的博物馆定义为:博物馆是一个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的、向公众开放的非营利性常设机构,为教育、研究、欣赏的目的征集、保护、研究、传播并展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物质及非物质遗产。
2015年3月,我国博物馆行业第一个全国性法规文件《博物馆条例》中提出:“博物馆是指以教育、研究和欣赏为目的,收藏、保护并向公众展示人类活动和自然环境的见证物,经登记管理机关依法登记的非营利组织。”
《条例》中明确强调了博物馆的教育、研究和欣赏功能,并将教育功能列在首位。《博物馆条例》的发布与施行,是促进博物馆事业发展,发挥博物馆功能,满足公民精神文化需求的重要举措。
“21世纪的博物馆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必须认识到博物馆是为公众服务的,而其未来的成功则有赖于发现并满足公众的需要。”[2]在我国,从1905年第一座博物馆——南通博物苑创办至今,博物馆事业经过120多年的发展历程。特别是进入21世纪,随着文化事业和旅游业的发展,博物馆引起社会普遍关注,项目建设得到相应的资金投入,博物馆走进了一个蓬勃发展的崭新时期。
据统计,截止2018年底,我国已有5354座博物馆。博物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机构,无论是建筑规模、展示格局、科研实力、文创开发还是智慧建设等诸多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当今多元、共享、变革与创新的时代背景下,博物馆就是一座大学校,博物馆教育正在以新理念、新形式,努力贴近公众需求、融入公众生活。
二、博物馆教育改变公众生活
2013年7月,英国博物馆协会就正式启动了“博物馆改变生活”活动。在《2017至2020年运营规划》中发布了新使命与愿景,提出的新使命就是“激励博物馆改变人们的生活”。
新时期,我国的博物馆正在逐步实践着从“以藏品为中心”向“以观众为中心”和从“以研究为中心”向“以教育为中心”的转变,这样的转变使博物馆在观念、展陈、教育以及运营管理等方面发生着较大的改观。
博物馆“肩负着收藏过去、教育现实、传承未来的历史使命。
博物馆传统的运营模式,已经不适应社会的需求,如果一味固步自封,我们的馆藏文物将真正‘藏’了起来,文物所代表的优秀文化将远离人民群众,博物馆教育现实、传承未来的历史使命将成为一句空话。”[3]
所以,让公众喜爱并走进博物馆成为常态化,必须在教育功能的发挥、教育形式的探索上有所突破,博物馆教育一定要符合广大公众的认知水平、审美情趣、知识结构和身心需求,使教育更具专业化、个性化、品质化,在公众参与和共享中得到拓展与延伸。
2016年6月,广东省博物馆进行了一次大胆尝试,将“文物动物园”儿童专题展搬进了“太阳新天地”购物中心。在展示文物珍品的同时,为了增强互动与参与,专题展开设了智力热身区、神兽竞技场、萌宠颁奖台等。这种将古代历史与文明走进商场的创新与创意,开阔视野,增添童趣,让博物馆走进了孩子们的世界,走进了百姓生活。
“博物馆改变人们的生活。它们丰富个人的生活,使社区团结稳固、充满活力,还帮助建立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同样,公众的专业技能和创造力极大地丰富了博物馆。”[4]
我们的城市中有着浓郁的博物馆文化气息,博物馆要以最大可能、最佳方式扩大公众的参与和体验,丰富公众的人生阅历和文化生活,使公众在博物馆轻松、愉悦的氛围中,获得自信心、创造力和幸福感。
正如英国知名的泰勒博物馆鼓励人们经常走进博物馆感受艺术之美的一种倡导:“我们去到博物馆,只需要一杯咖啡的时间。”[5]
三、博物馆教育的资源整合与优势利用
我国数千座的博物馆是知识宝库、记忆典藏、文化殿堂,更是民众的精神家园。它们记录着人类的生活印迹,凝聚着人类的才华智慧,见证着人类的文明历程。
博物馆利用和整合教育资源,通过多样化的陈列展览、舒适化的环境设施,特别是许多数字化举措,使一件件“静止的”的文物“活起来”“动起来”,让公众感受到博物馆里有故事、有温度、有情怀。博物馆应继续发挥教育功能,满足公众文化需求,提升公众文化品质,让走进博物馆真正成为公众的一种生活习惯。
1、创建教育资源库,讲好博物馆故事
博物馆要结合自身藏品资源,注重发挥文物优势,将博物馆数量众多、分类广泛、内容多样、内涵丰富的馆藏文物,充分挖掘和整理其蕴含的历史信息和文化价值,进行合理而有效的资源整合,建立教育资源库。
“博物馆应在深入研究文物内涵的基础上,积极探索观众的接受能力、欣赏习惯,从便于观众理解、接受和欣赏的角度,将专业性、学术性和知识性、趣味性、观赏性有机结合起来,使不同文化层次的观众都能各得其所。”[6]
英国博物馆学家格林黑尔(Hooper Greenhill)认为,
“博物馆本身就是一个教育机构,博物馆的所有活动都具有教育的目的,包括资料(如绘画、标本、历史手工艺品等等)的收集、展览设计和产生、特殊活动以及教学会议的安排。”[7]
我们通过教育资源库的建立,使教育资源最大化、最优化,让博物馆的故事多元而多样、有趣而生动,让公众能够全方位、多层面的感知博物馆教育。
“博物馆存在的最重要的价值之一,就是让更多的人更广泛地接触到具有研究、教育和娱乐等价值的藏品,以共享的公共利益观念,基于共同的价值观,通过藏品实现穿越时空或时代的对话。”[8]
首都博物馆的教育项目之一《读城:追寻历史上的北京城池》,专门为青少年而设计,通过展示历史上北京城池的位置变迁、设计布局、建筑工艺、功能规划以及遗存现状等,使青少年在体验参与中关注自己所居住的城市历史,感受这座城池的沧桑巨变与雄伟壮观。我们不仅让博物馆有故事,而且故事生动有趣,以鼓励公众的求知与探索。
2、开发教育项目包,让博物馆活起来
博物馆要努力开发教育项目,以丰沛的文物资源、生动的教育方式,深化教育活动的形式和内容,精心策划并打造了具有特色和品牌的教育项目,以丰富公众的文化视野和生活体验。
在美国“教育成为博物馆的重要任务,70%的博物馆有专人负责教育项目,88%的博物馆为幼儿园至高中的学生提供教育项目,每年有5000万学生参加这个项目。博物馆每年用于学生教育项目的开支多达1.93亿美元,教育时间至少400万小时。”[9]
在我国,越来越多的博物馆针对公众的年龄特点、知识结构、文化层次、社会角色等开发许多特色鲜明、主题突出的教育项目。中国国家博物馆的“阳光少年”“社会大课堂”“文化博览”等系列课程的开发,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博物馆教育课程体系。
上海自然博物馆教育项目——小小博物家,就是专为小学高年级设计,涵盖了岩石与矿物、化石探秘、管窥自然三大系列11个主题的活动项目包,通过博物馆笔记、活动指南、活动须知,来完成对自然界各种采集物(如各类标本、化石)的探究和学习。
博物馆教育课程开发应逐步成为常态化、定制化和分层次、分主题,在西安曲江第二小学以年级为单位,开办了不同主题的“班级博物馆”课程。
三年级的心悦诚“服”,让孩子们探究传统服装的华夏礼仪;二年级的字“字”珠玑,使孩子们认识汉字世界的无穷魅力;一年级的其乐“陶”陶,令孩子们感受到陶器艺术的奇闻妙趣。博物馆课程将丰富有趣的文物知识带进“课堂”里,使博物馆成为提升素质的“学校”,学校变成有趣的“博物馆”。
3、拓展教育体验区,在博物馆玩中学
世界博物馆之友联盟主席丹尼尔·本·纳坦提出:
“博物馆对公众起到启迪和教育作用,有些成功的博物馆也为公众提供了娱乐的场所。教育和娱乐不仅不矛盾,而且后者会成为吸引公众的正确方式。如果没有公众,博物馆会变得陈旧落伍。”[10]
为了培养和增进公众对博物馆的兴趣与热情,让公众走进博物馆,成为公众生活方中的一处美好场所,博物馆应设立并完善可供公众学习、休闲的互动空间或体验区域。
“博物馆的优势就体现在能够为观众提供独特的体验,提供一种交流互动的场合。”[11]
如西安半坡博物馆推出的“史前工场”,就是专为青少年开展教育体验项目设立的活动场所。活动通过“钻木取火”“原始房屋搭建”“神奇的尖底瓶”“原始服装秀”等多项教育活动,在“史前工场”感受半坡先民的的劳作场景。
陕西汉景帝阳陵博物院的“探秘历史——考古系列教育活动”,充分利用“模拟考古基地”,通过考古小课堂、考古调查、考古钻探、平面清理、文物提取等环节向公众普及考古学基础知识,增强公众对考古学的浓厚兴趣。这些教育空间为公众提供了学习交流的场所,也为公众在喧闹的都市生活中带来了一份休闲与惬意。
4、构建教育联盟制,共享教育资源平台
随着博物馆教育、服务公众功能的强化,
“今天博物馆的公共教育职能,是以服务社会为目标,以提供教育为目的,使博物馆成为‘生动的百科全书’,成为每个人的终身学校。”[12]
2016年5月,我国第一家博物馆教育联盟在陕西省成立,联盟会员单位由110多所博物馆、大中小学等组成,并邀请社会各界加盟,为不同年龄、不同区域的公众搭建了一个教育服务平台。
联盟通过以“公众教育”为纽带的博物馆运营理念,主动融入社会、服务社会、促进社会进步发展。这种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和博物馆教育有效结合,资源互补、优势共享,扩大了教育宣传范围,积极引导和培养公众成为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播者。
2015年岁末,历史古装剧《芈月传》的播出,成为公众热议的重要话题。陕西历史博物馆与湖北省博物馆联合策划了“追随芈月看秦梦”系列教育活动。从2016年的元月——8月,线上线下配合联动,推出“礼乐学堂”“亲子教育”等活动,让公众感知秦楚两地的习俗风尚、先秦礼仪等。
2016年6月,西南六省市区的博物馆之间也建立了长期有效的馆校联系制度。这种制度将博物馆教育纳入中小学历史、艺术、科学、自然、思想道德等课程和教学计划,使西南六省市区博物馆之间形成了教育资源、课程资源、文物资源的共享机制。
“博物馆是博物馆人的,也是公众的,归根结底是百姓的。”[13]博物馆应着眼社会资源,拓展教育视野,加强与院校、社区、机关、酒店、旅行社等相关机构的沟通合作,形成协调机制,建立共享平台,积极创新并完善博物馆教育功能。
5、研发教育衍生品,将博物馆带回家
我国《关于推动文化文物单位文化创意产品开发若干意见》中明确指出,力争到2020年,逐步形成形式多样、特色鲜明、富有创意、竞争力强的文化创意产品体系,满足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不断升级和个性化的物质和精神文化需求。
“文化创意产业要服从并服务于博物馆的职责任务,服从并服务于博物馆的宗旨和本质要求,博物馆的藏品内涵和陈列展览思想内容的表达得以在创意产品上延伸和体现,从而达到强化博物馆教育功能的目的。”[14]
苏州博物馆打造的“型走的历史:穿在身上的博物馆”,将博物馆中错落的片石假山、精美的金石文字、独到的才子书画等传统经典元素巧妙地设计在服装上,将时装与雅趣、古典与现代融合在一起。
河北博物院的“虎喜鹿”公仔、南京博物院的金兽橡皮擦、中国国家博物馆的编钟调味罐、陕西历史博物馆的唐妞公仔等等。特别是2017年故宫博物院文创部线下收入近1亿元,线上淘宝网店收入近5000万,2017年文创产品总销售收入为1亿4千万元左右。
博物馆结合自身文物信息源,深入挖掘文物底蕴和内涵,利用文物标识、文化符号、藏品元素以及精美造型、特色纹饰等,延伸教育功能,精心设计博物馆教育衍生品。
2018年元月,陕西成立了“互联网+中华文明文博创意产业联盟”,吸纳陕西10家重点博物馆加盟,共同研发“鎏金铜蚕”“礼享长安书签”“兵马俑双车马音响”等文创产品1000多种。博物馆开发萌趣、时尚、实用、好看的教育衍生品,提升了公众的吸引力和参与度,让博物馆真正走入百姓之家。
6、重视公众调研,让教育服务生活
近年来,伴随我国公众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公众参与文化旅游的热情与愿望也不断增强。公众选择博物馆不仅满足了学习的夙求、知识的渴望和出行的乐趣,也提高了生活的幸福指数。
面对广大社会公众的文化需求,开展“调研有助于博物馆更准确地把握参观者的动机,并推出相应服务迎合他们的需求和兴趣。更重要的是,调研也让博物馆明白为什么人们不来参观,以及应如何鼓励他们走进博物馆。”[15]
英国著名博物馆学家罗杰·迈尔斯,从博物馆活动的实际需要将观众分为实际观众、潜在观众和目标公众或期待观众。当代社会公众期待和向往更加美好的生活,博物馆也期盼更多的公众。
博物馆应重视研究公众的兴趣、参观心理、学习模式以及生活方式等,通过信息采集、数据统计、综合分析、科学预测和判断,了解实际观众、培养潜在观众、发现目标观众或期待观众,以形式多样、新颖独特的教育活动满足公众的不同需要,吸引他们的广泛参与。
同时,博物馆要开拓教育思路,创新教育理念,缩短与公众之间的距离,使博物馆教育更具智慧化、创造性和吸引力,更好地服务于公众的文化生活。
结 语
博物馆虽然“无法像杠杆一样,撑起整个世界,也无法单独承担促动社会变迁的责任,但是这并不表示它不能成为一个具有重要影响力的机构;事实上,透过它对观众个人生活的充实,对促进一个有知识、有教养、敏感和有自觉力的公民社会,每座博物馆都能为建造一个公益、稳健、丰富、和谐和人性的社会,发挥力量。”[16]
博物馆承载民族记忆,记录中国故事,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意见》指出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进一步增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具有重要意义。
博物馆要充分发挥与利用自身优势,加大教育资金的投入,扩大教育队伍建设,加强教育人才的培养与培训,提升教育功能的专业化、职业化和稳定性、长效性。
博物馆要积极主动激发公众的参与热情,不断满足公众的文化需求,丰富公众生活品质,使公众真正体会到博物馆在心中,博物馆在身边。
作者简介:贺华(1970.8——),女,西安碑林博物馆副研究馆员,主要研究方向:博物馆学、碑志考证等。
参考文献
[1] 段勇:《美国博物馆的公共教育和公共服务》,《中国博物馆》2004年第2期,第90页
[2] 蒂莫西·阿姆布罗斯,克里斯平·佩恩著,郭卉译:《博物馆基础》,译林出版社,2016年6月,第25页
[3] 叶杨:《“服务时代”博物馆事业发展的实践与思考》,《文学界·理论版》,2012年12期,第376页
[4] 刘平编译:《英国博物馆协会启动“博物馆改变生活”主题活动》,中国文物报,2013年8月2日,第3版
[5] 王翼:《博物馆:不该被忽视的免费课堂》,《中国文化报》,2014年8月12日,第8版
[6] 单霁翔:试论《博物馆陈列展览的丰富性与实效性》,《南方文物》,2013年4期,第3页
[7]宋娴、忻歌、鲍其泂:《欧洲博物馆教育项目策划的特点分析》,《外国中小学教育》2010年07期,第25页
[8] 黄春雨:《藏品·博物馆·公众—物·机构·人——2014年国际博物馆日主题试读》,《中国博物馆》,2014年第3期,第8页
[9] 张和清:《美国博物馆的管理与运作》,《中国文化报》2008年10月22日,第7版
[10] http://www.chinamuseum.org.cn/a/xiehuizixun/20141204/5631.html
[11] 张凤霞:《以观察学习理论分析行业博物馆观众参观行为》,中国文物报,2013年8月7日,第6版
[12] 单霁翔:《博物馆的社会责任与社会教育》,《东南文化》2010年第6期,第11页
[13] 莫意达:《打造“百姓自己”的博物馆》,中国文物报,2013年8月7日,第1版
[14] 马自树:《博物馆文化创意产品要有准确定位》,《中国文物报》,2016年4月13日,第5版
[15] 蒂莫西·阿姆布罗斯、克里斯平·佩恩著,郭卉译:《博物馆基础》,凤凰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译林出版社,2016年第6期,第31页
[16] 史蒂芬·威尔著,张誉腾译:《博物馆重要的事》,五观艺术事业有限公司出版,2015年2月,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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